恐怖的星期一終於到了。那個秋天的早晨有點涼,刮著風,我穿著厚厚的毛衣,頭上裹著大圍巾,捂著風衣,打扮得像換雞蛋的農村婦女,一臉英勇就義的表情,被老公牽著手去了醫院。計劃生育室真熱鬧,十幾個來吃藥的。大夫把藥發到我們手裡,看著我們一個一個地把藥吞了下去。
注意事項還沒講完,我就第一個有反應了肚子疼,疼得我齜牙咧嘴。大夫好心,讓我到手術床上躺一會兒,然後我就聽不清大夫說什麼了,好像是說疼也得忍著,要到花園裡走一走跑一跑跳一跳,這樣容易“有成績”,否則可能會有比較頑固的小胚胎,死活粘著不下來。大夫扶著我走出門,跟老公說“你帶她找地方活動活動。”我可能一輩子都沒表情那麼難看過,穿過門診走廊時,聽見一男的在背後說“女的就是受罪。”這是我一生中聽到過的最紳士的一句話了。